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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對自己的下場一無所知
心中嘖嘖，柳芸遙想當初剛到這個世界不久，逸陽郡主徐菡是多麼驕傲自負的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啊！
那時候，徐菡完全看不起她的出身，覺得自己無比高貴，轉身就被人玩了，從天堂掉落地獄。
後來……雲勤也沒有多關心開解這個女兒，倒是讓徐菡整個人扭曲了，纔有了陷害昔陽郡主，想弄死嚴溫茂的事，從而走上連環殺人的路子。
所以說，做人就不能太嘚瑟。
誰還沒點挫折呢？
看看辰陽郡主，難道不比她慘嗎？
至少徐菡前面十幾年都在幸福快樂的成長。
雲勤顯然愣了許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徐菡拿可憐慌亂的眼神看她，還帶着孩子般的委屈，雲勤終是沒受得住，尖叫一聲：“菡兒？”
徐菡整個人晃了晃，跌坐在地，看着雲勤不自覺的流出眼淚，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
可那嘴型，雲勤看懂了，女兒在叫娘呢！
柳芸眨了眨眼，突然笑了笑：“徐氏都已經招供了，雲氏，你還要冥頑不靈嗎？”
刑部尚書神情一震，彷彿get到什麼，拿過驚堂木重重一拍：“雲氏，徐氏都已經交代清楚了，你還不認罪嗎？”
全場鴉雀無聲，均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母女倆，讓犯人壓力倍增。
雲勤張了張嘴，眼神非常複雜的看向自己女兒。
她之所以後來不掙扎了，就是覺得兒子在徐家，女兒在雲豹軍那邊，必然不會出事，就算保不住郡主的身份，榮華富貴也是享之不盡的。
按照她的打算，大女兒的墓就在如今的雲豹軍頭上，當初她是掏了家底給昔陽陪葬的。
萬一有什麼事，皇帝就算會抄家長公主府，也不至於掘昔陽的墓。
有那些東西保底，再有幾萬雲豹軍保護，小女兒足以衣食無憂，安然的過一輩子。
可萬萬沒想到，皇帝不僅找到了雲豹軍，還捉了她女兒，並且將她呵護着長大的寶貝磋磨成這樣子。
“娘？”徐菡一臉迷茫的叫出聲，聲音沙啞割耳，讓雲勤心口一揪。
徐菡殺人的時候倒是很強大，一心只想引出嚴溫茂來。
可嚴溫茂消失得無隱無蹤，雲勤判斷此人可能已經離開京城，對外也只能宣稱嚴溫茂本就重傷，不治而亡。
徐菡心裏的那股氣就泄了，這才後知後覺的開始做噩夢。
直到她親孃在皇國寺被抓，徐菡被雲勤的親信通知後，連夜收拾東西逃走。
去了雲豹軍的地盤，卻被那首領帶着去看望了冰封的親姐姐。
那首領可不知道昔陽的死因還跟親妹妹有關，不過是想心愛的人還有親人祭奠，或許九泉之下能夠更加安息。
這一舉動卻把徐菡嚇得不輕，自家知道自家事兒，當得知親姐姐就葬在頭頂，她腦海中緊繃的一根弦徹底斷了。
整個人噩夢連連不說，還缺乏安全感，又沒有人會幫她開解，徐菡精神就開始有些恍惚。
後來，那麼多江湖人大鬧雲豹軍的地盤，首領將軍自殺等一系列事件讓徐菡情緒越發不穩定。
最終，落入錦衣衛手裏時，徐菡整個人差點崩潰。
再則，就不得不提首領將軍自殺前的神助攻了，他居然將昔陽郡主的事兒全部交給徐菡，交代她怎麼祭奠，要燒多少東西等等。
聽得多了，本身就心虛害怕的徐菡離開了地下溶洞反而好了一些。
不過，錦衣衛的小黑屋也不是那麼好呆的，徐菡自己心理問題嚴重，即便錦衣衛沒對她用刑，也會自我折磨。
最終，成了現在這樣。
就連刑部尚書問的話，聽在耳裏，腦子也遲鈍到反應不過來。
見狀，柳芸突然開口補刀：“雲氏，你若不認，徐氏就是做僞證，冤枉好人，這死性不改的樣子，不用刑是不會招的。”
言下之意，你不認罪，就給你女兒上刑，看你乖不乖。
反正徐菡一點都不無辜，連沒招惹她的親姐姐都能下得去手，還有什麼值得同情的？
這年頭可沒有精神病人，未成年人不觸犯法律的說法。
別說徐菡現在還沒徹底發瘋。
雲勤一震，表情略微悲傷，狠狠的看了柳芸一眼，吼道：“別動本宮的女兒，她才十六，還是個孩子……”
柳芸嗤笑：“女子十五及笄就能嫁人生子了，敢情昔陽郡主的肚子裏就不是孩子了？”
雲勤瞳孔睜大，白瞳充血，心口顫動：“我認，我全都認，那些人都是我殺的，跟菡兒沒關係，她什麼都不懂，哪裏能有這樣精妙的佈局？”
吼完，雲勤泄了那口氣，滿臉頹然的坐在地上，全身冷得麻木，都感覺不到涼了。
她跟柳芸不對付，不過是羨慕嫉妒柳芸的好運氣罷了。
先皇還在的時候，她甚至都不知道柳芸是哪根蔥，自然談不上什麼仇怨。
此時此刻，她也知道無力再跟太后抗衡，過多的攀扯和牽連只會讓自己女兒跟着深陷其中。
而且，她不能再聽柳芸說話，說得多了，她會想起更多不好的事情來，也怕自己會覺得救小女兒非常不值。
柳芸看穿了雲勤的想法，輕笑一聲不打算落井下石。
只要認罪，其他都是浮雲。
洪齊和刑部尚書異常配合，手腳也快，立刻讓人寫了認罪狀讓雲勤畫押。
與此同時，徐菡也得了一份，整個人傻愣愣的，見親孃畫押，有樣學樣，也一巴掌拍在認罪狀上。
雲勤這才發現不對：“本宮已經認了，爲什麼菡兒還要畫押？”
刑部尚書好笑的看雲勤一眼：“是本官等在審判，不是你審判，你認罪就行，其他的與你何干？”
“呵呵……莫不是還覺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人是誰殺的，自有證據。”
雲勤張大着嘴巴，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反駁。
說什麼，還有用嗎？
落難的鳳凰不如雞，何況是身犯多罪的公主？
柳芸輕笑了一聲，對於雲勤的母愛還是很佩服的，起身準備回宮：“這樣的犯人，就別留着過年了，早些行刑，早些還冤死者一個公道。”
聞言，嫉惡如仇的老百姓們都激動了。
一些死者的家屬哭得不能自已，有傷心，也有欣慰。
雲勤震驚，忙不迭的問道：“行刑？什麼行刑？”
柳芸戲謔的看她一眼：“砍頭啊！”
她已經打算好了，對外砍頭，用一個罪大惡極的死囚將這人換下來，也好凌遲。
可惜，雲勤對自己的下場一無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