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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 天網恢恢
白沐挑眉：“洪大人，這細小的毛髮看起來不起眼，卻是一種叫流光蠶絲製成的衣物。”
洪齊捋了捋小鬍子：“流光蠶絲？難道說……”
顯然，這流光蠶絲很有名，稍微有點見識的都知道，喫瓜衆已經驚了。
白沐：“對，流光蠶絲是西南一帶的特產，只有一座府郡城有。”
“可產量感人，每年的產量能織成的布匹不過一尺，即便是貢品，也是十分珍貴的東西。”
“經過林大人調查，流光織錦已經多年未進貢了，產量幾近消失。”
林子凡：“……”
得，他剛剛坑白沐一次，白沐立刻就報復回來了。
當衆說他去查過貢品還行？
雖然有正當的理由，皇帝也不會降罪，可那種感覺……莫名酸爽。
白沐淡定的說道：“衆所周知，流光蠶絲的產地，就是葉家本族所在地。”
“每年貢品都沒有的東西，帝京其他人家擁有的概率有多少？”
葉成仁驚了，不由得看了一眼劉杏。
劉杏：“……”
瑟瑟發抖，頭皮發麻，她叫去做事的人是傻子嗎？
殺個人還穿這麼好的衣服去？
生怕不能給人留下把柄是不是？
八大家掌控了雲昭八成資源，分攤下來，葉家足足佔了一成。
更加勿論葉家的大本營，那所謂的產量稀少和貢品，不過是葉家漏給皇室的而已。
流光織錦，幾乎成了葉家的代名詞，是葉家最著名的產業之一。
聽到這裏，柳芸眯了眯眼，看來，這流光蠶絲的產量，並不像世人所知的那麼稀少。
至少，在葉家是不缺的。
這不，連旁支都有，還能賞給屬下。
果然，有些事情不去了解，永遠不知道跟自己想象的差別有多大。
正在觀摩物證的官員手抖了抖，這就是傳說中的流光蠶絲？
忍不住按照聽說的，對着太陽比對比對，發現細小的毛髮上，果然偶爾有絲絲光芒閃過。
可物證太過細微，讓人看不太真切。
葉成仁盯着妻子，氣得不行，居然會有人蠢得留下這樣的證據。
可他依舊不甘心就這麼認了：“即便是流光蠶絲，也不見得就是葉家吧，流光織錦的產量雖然少，可這麼多年交易在外的也不少。”
“流光織錦百年不腐，更不會褪色，完全可以代代相傳，累積起來也不少。”
“白公子雖然名列第一，摘得會元的頭銜，可有些事情也不能這般信口開河啊！”
白沐嗤笑一聲：“這麼說，確實很多人可能有珍藏。”
“可大多數也就是珍藏，只怕還是布呢！”
“如何穿在身上？”
“更何況，白某這裏有一件羅裙，上面掛抽了絲，剛好就是流光織錦做的，掛抽絲的部分剛好與這證物吻合。”
揮了揮手，一旁準備了許久的孟觀端着托盤上了公堂，托盤裏放着一件灰白的女式羅裙。
翻了抽絲的地方比了比，傻子都能看出證物就是這件衣服上的。
林子凡諷笑一聲：“還真是鐵證如山啊，這衣服是誰的？”
他就說之前在現場，白沐怎麼在窗欞上趴那麼久，敢情真發現了旁人忽略的證據。
白沐：“葉夫人身邊，一個叫小清的大丫鬟的。”
林子凡揮手招來了捕快：“快速去葉家捉拿。”
白沐輕笑：“不用了，葉夫人做事滴水不漏，怎麼還會留下人證？”
聞言，在場的官員都皺起了眉頭。
白沐：“堂堂葉家，死一個丫鬟而已，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劉杏垂頭的眸子閃過滿滿的怨毒，殺劉津，她多少有些愧疚和心虛的。
解決掉兇手，一來永絕後患，殺人滅口。
二來，在她心裏也是替劉津報仇了，侄子泉下有知，也該原諒她這姑姑的了。
誰能想到，那死丫頭還留下這麼明確的證據？
現在看來，這一步走對了，沒有了人證，誰能證明那衣服就是她丫鬟的？
她這麼想，葉成仁也是這麼說的：“笑話，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衣服，莫名其妙的證據，就憑流光蠶絲就認定是葉家人做的了？”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一個冒犯主子的大丫鬟，打殺了就打殺了，難不成還硬說夫人殺人滅口不成？”
白沐帶着微笑：“白某隻說葉夫人不會留下人證，表明葉夫人的手段殘忍又高明。”
“白某可沒說，人證就真的死了啊！”
聞言，劉杏瞬間抬頭，錯愕的盯着白沐。
葉成仁暗道不好，瞪着妻子有些恨鐵不成鋼，可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白沐不疾不徐的說道：“不知道該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還是說那大丫鬟命不該絕。”
“葉夫人下了毒要那丫鬟的命，偏偏那丫鬟這陣子身體不適，在府醫那兒拿了藥喫，其中正好有一味藥有解毒的功效。”
“雖然只有一味巧了，並不能完全解毒，可那大丫鬟剛喝了藥，就沒死絕，吊着半口氣被丟到了城外的亂葬崗。”
“當然，若是沒人救，丫鬟也只有死路一條，可惜……”
剛好白沐盯上了葉家，就派人盯着，那大丫鬟被人拋屍，自然跟上去看看。
結果，發現丫鬟進入假死狀態，還有餘溫，並未徹底嚥氣，又帶了回來。
爲此，白沐還用了一顆太后給的救命丹藥，纔將丫鬟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丫鬟的命也是命，而且，有這麼一個人證就能徹底將葉家定罪，從而謀算整個葉氏乃至八大家，白沐也不覺得可惜。
說着，有捕頭帶上來一個衣着樸素的女子。
女子舉止規矩的行禮，還特意給了白沐一個禮，才張口準備交代。
葉成仁突然打斷：“小清，老夫記得，你可是家生子。”
言下之意，她還有家人在葉家，都好好說話。
小清諷刺的一笑：“老爺，這就得問夫人了，奴婢盡心盡力的伺候她，爲她辦事兒，她轉念就滅口不說，前腳答應奴婢放過奴婢的家人。”
“結果……奴婢還沒嚥氣呢，就讓人帶奴婢的家人跟奴婢一起上路。”
說着，小清眼淚都出來了：“弟弟才八歲呢……夫人也不放過，這樣的家生子，誰當得起？”
葉成仁無語的看着劉杏，埋怨她做事怎麼這麼不乾淨。
劉杏後悔死了，她哪知道小清運氣這般好，竟然喫藥沒死絕，還將她後續的安排盡數聽了去。
原本，按照小清的出身和性子，就算被救了也未必會反咬葉家一口。
可因爲一家子都沒有被放過，肯定恨不得報復主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