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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太后的死亡凝視
不得不說，她這個太后的威儀，只存在於表面。
出身高的妃子們打心底的沒有敬畏，指不定暗中鄙視不屑。
揉了揉眉心，柳芸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這人啊，上了年紀，着實有些不行，病一場，感覺死過一回似的。”
柳芸端起茶，吹了吹茶沫子。
嗯，脣齒含香，回味甘甜，怪好喝的。
春光明媚，大好日子，爲什麼要看這麼一羣人假惺惺的演戲？
聞言，姜貴妃等人面面相覷，表情略僵，突然這麼走心談話，她們要怎麼接？
前面不會有一堆坑等着她們跳吧！
衆女嚥了咽口水，乾笑着等待後續。
掃了一眼滿屋子的美人，燕肥環瘦，各有千秋，什麼類型都有，若說話都正常點，其實還挺養眼的。
柳芸默默吐槽，緩緩說道：“這些天過去了，眼見是好了，可身體乏力不說，腦子還總是轉不過彎來。”
“記性也越來越差，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也理不清了。”
“可宮內這麼多人等着安排呢，哀家就想着……”
故意停頓，卻讓爲首的兩貴妃，一賢妃腦子一片空白，強忍住窒息的驚喜。
難道……是她們想的那樣？
柳芸慢條斯理的賣了個關子：“哀家精力不濟，以後這宮務也沒力氣管，今兒個就交給姜貴妃，孫貴妃，還有景賢妃共同管理吧，三人共掌鳳印，小事兒分管，大事兒商量着來。”
“爭取能讓皇帝無後顧之憂，讓哀家享享清福。”
萬幸都只是十幾歲的少女，再厲害也還沒有成精，好歹能從表情眼神中看出點東西來。
姜貴妃攸的站了起來，眼睛裏盛滿不可思議：“真的？”
孫貴妃還維持着清冷的人設，捏緊了絲絹，死死的盯着太后，懷疑自己的耳朵。
景賢妃眨了眨萌萌噠的狗狗眼，笑得更甜了：“太后娘娘這麼說曦兒可不依，最多曦兒和兩位姐姐替太后娘娘管幾天，等太后身體利索了，還是得太后娘娘教晚輩纔是。”
衆所周知太后有多愛權，就連最會傻白甜的景賢妃也不敢以退爲進，萬一太后後悔了，順着她的話頭將鳳印收回去，她們哭都沒地方哭。
她們盼這一天，也盼四年了。
柳芸輕笑一聲：“賢妃這嘴兒啊，今天早膳的燕窩粥是添了多少蜜？”
這話有點意思，怕授予她把柄，又想討好賣個乖，只能這麼拐着彎拍彩虹屁，死了不少腦細胞吧！
小姑娘，這麼人精，你傻白甜的人設要崩了知不知道？
紫葉震驚的看着主子，一陣恍惚，今天的主子是不是刺激受得太多了？
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飯前將玉璽給了出去，飯後怎麼又要將鳳印送人了？
“主子，這……”紫葉有些着急，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柳芸眼神一沉，抬眸看了過去。
這狗奸細不會看場合了？
紫葉一句話嘎然而止，整個人一激靈，腦子爲之清醒。
這話是她能說的嗎？
就算能，也不應該在這樣的場合質疑主子。
猛然回過味來，紫葉強忍住頭皮上的涼意，福了福身去拿了鳳印，暗中凝了凝，手還有些哆嗦。
剛纔主子一眼死亡凝視，真讓她有種死過一回的錯覺……
見紫葉沒有掉鏈子，柳芸滿意的拿起鳳印把玩了幾下，見下面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上去了，才忍俊不禁的開口：“這鳳印暫時就交給姜貴妃保管吧，一切都你們幾個商量着來。”
具體怎麼商量？別問她，她不知道，她管不了，她腦子離家出走了。
姜貴妃自動忽略後面半句，嬉笑開顏，立刻跪下表忠心：“太后娘娘放心，臣妾定當恪盡職守，鞠躬盡瘁，爲皇上盡忠，替太后分憂。”
孫貴妃和景賢妃緊隨其後，一時之間又跪了一地，兩人眸色都沉沉的，看着得意的姜貴妃咬脣不甘。
柳芸瞧着這些眉眼官司當樂子，突然覺得開局就成太后也挺好的，雖然也失去了一些東西，可到底不用站在下面跟這麼一羣女人爭一根公用黃瓜了。
“好好好，都是孝順的，以後啊，哀家這鳳翼宮也不用日日來請安的，每月初一十五過來陪哀家說說話就成。”
天天到面前晃，她眼睛痛，都別打擾她鹹魚。
等嬪妃們離開，紫葉噗通一聲跪在柳芸面前，忐忑的說道：“主子，奴婢知罪，還請主子責罰。”
“奴婢也是擔心主子，心疼主子，身在後宮，如今連鳳印都給了別人，只怕更多的人會不將主子放在眼裏了，這以後的日子……”
柳芸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紫葉着急，自在的喝了口茶：“藍葉，進來。”
身着同樣大宮女衣衫的藍葉一愣，進門行禮，奇怪的看了一眼紫葉：“主子？”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幫忙求情，還是視若無睹。
主子向來看重信任紫葉，似乎沒她什麼事兒……吧！
柳芸：“茶涼了，替哀家重沏一杯。”
藍葉鬆了口氣，連忙應聲而去。
柳芸看了一眼噤若寒蟬的紫葉，這人倒是真機靈，對形勢對主人的情緒把握精準，第六感超敏銳。
“這以後的日子怎麼了？爲什麼不說下去了？”
紫葉伏在地，旁人看不見她眼睛裏盛滿的恐懼。
柳芸輕笑一聲，不想解釋。
她何嘗不知道交出鳳印後，太后的身份只能短時間管用了？
可這樣的日子是以月計算的，她天天勤奮簽到，積蓄力量，到時候自然能讓作妖的好看。
身爲長輩，只要這些嬪妃不舞到她面前來，安心做一條鹹魚不香嗎？
姜貴妃樂滋滋的捧着鳳印回到自己的青鸞宮，整個人從裏到外洋溢着快樂。
“鳳印？後宮之主？終於到本宮手裏了。”
大宮女環兒喜上眉梢：“主子纔是天選的後宮之主，定能母儀天下，連太后娘娘都看出來了。”
佩兒多了一分小心：“主子，這太后娘娘怎麼突然交出鳳印了？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姜貴妃收了收心情：“確實有些突然，有些奇怪，以往捂得死死的，連讓我們看一眼都不成，生一場病，直接轉性了？”
佩兒倒吸了一口涼氣：“該不會真有什麼陰謀吧？”
姜貴妃皺了皺眉：“不管怎樣，鳳印到了本宮手裏，誰也別想搶了去，給母親傳個信，旁觀者清，或許爹孃能看到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