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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不過，這些文武百官在想什麼呢？
爲什麼會想到讓她來裁決，來勸皇帝？
仔細琢磨了一瞬，柳芸有些恍然，心情卻不是很美麗。
她在這些人眼裏到底有多老？
就那麼篤定她是個老古板，並且對先皇“用情至深”，肯定會維護雲昭的祖制？不喜歡小皇帝胡來？
原主喜歡一切都按照規定來，那是她不懂也不敢啊，生怕搞砸了，給她兒子親政帶去麻煩。
天知道她有多想直接將所謂的祖制給打碎，然後讓一切都重建。
看來她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還是沒問題的嘛，連文武百官都騙了。
皇帝吸了一口氣，學着母后淡定冷靜下來。
柳芸輕輕一笑：“啓王這話哀家聽着有意思，難道這大理寺能歸皇帝管了嗎？”
“是不是從今往後，皇帝想知道什麼，大理寺都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凡有絲毫隱瞞，就是欺君之罪，抄家滅門的那種。”
聞言，大理寺的官員，除林子凡以外，都嚇得發抖。
大理寺的情報部門早就已經被三大輔臣私有化了，照太后這麼一說，他們就只能據實稟報，這不等於一句話就將皇權收了回去？
他們要是這麼聽話，三大輔臣能饒過誰？
可他們不聽話，就要抄家滅門啊，誰欺君欺得起？
用全家的腦袋去給三大輔臣表忠心嗎？
而且，只要皇帝殺一圈，就能提拔自己人了，大理寺不照樣落入皇帝手中？
沈丞相愣住了，話到嘴邊沒能說出來。
他沒想到太后的坑來得這麼快啊，見縫插針，抓住機會就要奪權，現在連一點掩飾都不給了。
不讓皇帝建錦衣衛，就交出大理寺？
這種二選一的坑爲何挖得那麼坦然，那麼嚴密？
沈丞相嘴角抽了抽，莫名有些想放棄抵抗了。
之前文武百官提議來找太后勸阻皇帝他就覺得不妥，因爲他們不能保證太后不會站在皇帝那邊。
結果，一羣人說什麼來着？
按照太后以前的行事和政見，絕不會看着雲昭出現變革。
呵呵，就這？
沈丞相覺得自己是瘋了纔會被這些大臣說服。
現在才清醒的反應過來，難道鄉試不算改革？都改透了好嗎？
還知道是以前的太后？
啥時候有現在的太后這麼坑過？
一個個都被虐傻了嗎？居然會想出這樣的餿主意？
啓王忍不住看向沈丞相，誰知沈丞相不接招，急得他都想伸手去拉人了。
示意了兩次，沈丞相都沒反應，啓王頓時用手肘去戳沈丞相，結果把沈丞相懟得踉蹌一步，直接出列。
見母后一開口就將文武百官堵得啞口無言，皇帝只覺身心舒暢，喝了一口茶，發現沈丞相和啓王的小心思，卻佯裝不知：“哦，沈愛卿，你可有什麼高見啊？”
沈丞相黑着臉，瑪德，這朝廷議事越來越走偏了。
誰能想到啓王會突然動手？
當真防不勝防啊！
“回皇上，皇上想要知道民生民情，不是可以微服私訪嗎？”
“親眼所見，自然就沒人騙得了了。”
“大理寺的官員豈敢欺君？只不過有時候也不是他們想欺君，而是他們得到的消息本就是假的，他們也被騙了，所以才彙報了錯漏消息。”
“非本人之過，就要抄家滅門，這施政手段未免太過狠厲。”
皇帝：“……”
果然，他辯不過百官之首。
柳芸一臉納悶：“專業蒐集情報的人員也會被騙？他們得到情報都不覈實，不仔細篩選就上報的嗎？”
“一個人被騙，難道整個大理寺蒐集情報的人都能被騙？”
“如此不專業，爲何要用這樣的官兒？”
“沈大人，你可是百官之首，所有官員的任免和考覈都會經過你的手，你就是這麼給雲昭篩選人才的？”
我艹……沈丞相內心口吐芬芳，果然，他就不該開口。
越說越錯，連身爲丞相，監管百官的職能都被懷疑了。
察覺自己再說下去，搞不好要跟姜太師一樣回家榮養了，沈丞相一秒嚴肅，轉換陣地：“聽太后娘娘一席話，微臣突然警醒。”
“看來，確實有人不能勝任本身的職位，微臣應該好好考覈一番，摒棄無能者，讓有才之士得以發揮。”
瑪德，都讓他來當出頭鳥，差點被太后抓住把柄，說他德不配位，回家榮養。
在場的官員，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他回去就好好考覈，讓這些人知道看他笑話，有異心之人的下場。
聞言，文武百官先是集體懵逼錯愕，隨即紛紛心領神會丞相大人的不懷好意，忍不住瑟瑟發抖。
不是，他們不是來請太后勸阻小皇帝的嗎？
怎麼變成他們要政績考覈了？
柳芸也怔了怔，被沈丞相這種打不過就快速加入的轉變方式震撼到了。
不過，也成功將她後面的話給堵了回去。
好在，不至於難受。
打量了一下沈丞相，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就站她這邊了，還不着痕跡的拍了一記馬屁。
不過，折騰大理寺確實不是重點。
現在要動這個，三大輔臣得跟她拼命不可。
“丞相知道就好……”
柳芸挑眉：“不過，皇帝，你要成立錦衣衛做什麼，哀家不知道，也不懂。”
“你特意跟百官商量，是要調用他們的人嗎？”
皇帝一愣：“那倒不用，兒臣已經封陸衝爲錦衣衛指揮使，需要什麼人手，他自己會招攬培養。”
柳芸：“既然如此，你需要國庫撥銀子嗎？”
皇帝再愣：“不用啊！”
銀子都還沒有入國庫呢，他能隨心所欲的用一用。
柳芸冷笑：“那皇帝直接組建不就好了，反正這個部門只對皇上負責，都不用跟其他部門有什麼交流合作，何須徵求他們同意？”
她在提醒皇帝，百官是不可能同意的。
只需要將事情通知到位，然後自個兒做就行了。
錦衣衛辦事要什麼配合？
一旦找到誰家頭上了，就自求多福吧，都是用武力說話的。
只不過，在皇帝面前過了明路，按照皇帝的吩咐做事兒，其他部門若敢反抗就是抗旨。
抓人審問行刑等一系列手段就是合法的，不再是暗地裏的勾當。
對很多人來說，錦衣衛就是朝廷的鷹犬，皇帝的爪牙。
對皇帝來講，那可是如臂指使的一股勢力，需要百官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