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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這題，認真的嗎
還有？
在衆大大小小官員懵逼的眼神中，欽差大臣淡定從容的掏出一張明黃的聖旨。
“各位大人，聖旨到，接旨吧！”欽差似笑非笑：“皇上口諭，因爲情況特殊，聖旨也是寫給諸位監考和學子的，一切從簡，無需供案，跪下便成。”
聞言，衆人這纔回過神來。
官員們和鎮守貢院的護衛跪了一地，諸位學子也就地跪在自己逼仄的小隔間。
欽差這才滿意的打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科舉選拔人才，乃國之根本，朕心繫之，鑑於此乃朕親政後第一次科舉，偶有所感，着各地主考務必使用朕親自出的試卷，作爲此次鄉試選拔標準……欽此！”
欽差的聲音不算大，可貢院很大很大。
各方位拐角，有人同步將聖旨內容複述過去，傳到每個角落。
彷彿很多重唱的聲音不斷來回敲擊在心裏有鬼的人腦海中，好似晴天霹靂，把很多人那一顆要幹壞事的小心臟直接碎裂了。
主考官只覺秋風吹過，涼風陣陣，一股寒意從腳後跟直衝腦門。
開口，嘴巴乾澀，聲音顫抖：“皇，皇上，親自出的試卷？”
欽差也不想耽擱時間，直接掏出兩個石盒：“各位大人可以檢查一下，看放試卷的盒子可有打開過？”
主考官又急又抖的拿起石盒，想盡了辦法找破綻，卻毫無所獲。
一顆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完了，完了……夭壽呢，他們到各地方當主考官可都是有任務的。
回京後必須要交多少銀兩給上面，超過那數字的纔是自己的。
內部模擬考題多賣一兩分，就代表着上榜名額也多佔了一兩個。
如今，要用皇帝的題，之前賣掉的題還能有什麼用？
就算押題押對了一兩道，對整體成績也於事無補。
而購買內部模擬題的人，要麼有人脈，要麼有背景，要麼有錢有勢……平日裏惹到一兩個就算了，現在這般若追究起來，上面的人也未必會全力保他。
總覺得脖子上涼颼颼的，皇帝突然來一招釜底抽薪，斷了他們所有的路啊！
越想越害怕，主副考官都禁不住一激靈，有種自己即將成爲棄子的恐懼感。
生存當前，主考官覺得自己還能掙扎一下，畢竟天高皇帝遠，考題又不是寫在聖旨上的：“欽差大人，你怎麼證明這裏面的考題就是皇上出的？”
欽差冷笑一聲，將盒子上的皇朝圖騰展示給大家看了。
然後當着大家的面端來一碗水，倒進了凹槽裏。
當然，藥已經暗地裏融入水中，傻子纔會將一切都暴露於人前。
“咔嚓”一聲，石盒打開，欽差將裏面的試題取出來，快速的拼好：“各位大人請看，這何須本官證明？”
衆官着急的探頭一看，頓時彷彿泄了氣的球，整個人差點癱軟在地。
所有縫隙上都有玉璽的印章，難道還能有假？
就算是假的，玉璽也是真的，誰敢在衆目睽睽之下違抗皇命。
欽差冷笑一聲，叫來原本就打下手的人：“還不快將題抄了傳下去？開考了。”
這一幕在各大府郡城的貢院都發生了，包括帝京也不例外。
帝京的主考乃是國子監祭酒，爲防欽差壓不住他，皇帝在衆考生還在檢查入院時就已經到場親自坐鎮了。
柳芸人在鳳翼宮，用技能查看着帝京貢院發生的一切，覺得特別精彩。
雲昭的考試可不像現代，考題都是印出來的，人手一份。
最初爲了防止漏題，有人憑藉權勢提前看過試卷，每次考試都是主考官當場出題念題。
然後由幾個精心挑選出來的專人快速抄寫下來，貼在一塊板子上，然後舉着板子在各方位停留，讓考生自己謄寫在試卷上。
這些考場“工作人員”在晃悠兩個時辰後，會將板子固定在某處，保證每個考生的視野中都會有一塊板子。
若實在沒看見，可以招來“工作人員”，讓板子稍微近一些。
總之，只要不是自己有問題，完全不會抄不下來題。
不過，有的人一進考場就哆嗦，緊張得視覺都出現問題，題目抄錯只能怪自己。
不理會主考官的呆滯，欽差看着題目已經進入考場，朗聲說道：“皇上對這次鄉試非常重視，特意親自出了這份考卷，考驗大家的學問。”
“所有人都好好考，皇上說了考完之後，試卷會施行彌錄滕封，前十名會送往帝京，放在當今聖上的龍案上。”
“所以，考試要求一切從嚴，從現在開始，不得議論，不得喧譁，任何人都不得出入貢院。”
“聽清楚了，是任何人……”
欽差眼神從官員和護衛身上劃過，這句話很明確是說給有些人聽的。
此話一出，柳芸就“看見”有人大驚失色，一副馬上就要暈倒的樣子。
有的人則欣喜若狂，擺正了之前得過且過的態度。
有的人無喜無悲，可一雙眼睛特別亮，彷彿燃燒着火焰。
而有的人似笑非笑，臉上帶着一絲嘲諷。
一個十六歲孩子出的題？就算考試嚴格又如何？怎麼可能有選拔人才的效果？這屆鄉試不會就是所有人陪着皇帝玩一場吧！
不管這些人怎麼想，貼着考題的板子過來了，衆考生紛紛行動起來，快速蘸着之前磨好的墨抄寫起來。
無論考試怎樣，考題得先抄好啊，否則，一切無從談起。
結果，定睛一看考題，原本不以爲然的一些人立刻嚴肅起來了。
考試開始，不得喧譁，出聲會被拖出去，剝奪這次考試的資格。
只能聽見一陣又一陣壓抑的倒抽氣聲，這，這題……還能這麼出嗎？
是鄉試的考題？認真的嗎？
白沐一直淡定的坐在屬於自己的小隔間，聽見諸多陡然改變的安排，欣慰的笑了笑。
太后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之前兩人商量時沒有考慮到的細節，都完全補足了。
當看到考題時，白沐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
太后下手好狠的。
第一天第一場，帖經，就是古代版的填空題。
任選經書中的一段，留白讓考生填寫。
然而，一共十道帖經題，竟然只有十個字？
莫名其妙從中間截取了一個字，前後需要填寫的不只一句。
不說旁人，就是白沐第一眼看過也有些懵，不知道該填什麼。
